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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美元落幕:石油人民幣從哪來,到哪去?
   日期 2022-12-20 

石油美元落幕:石油人民幣從哪來,到哪去?

酷玩實驗室 云阿云智庫•金融與經(jīng)濟戰(zhàn)•人民幣國際化

導讀:縱觀石油美元的爾虞我詐、步步驚心的建立與撕裂,對比中國嘗試建立石油人民幣的步步為營,只能用一句老掉牙但貼切的話來形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石油人民幣的未來,不在口號與權謀,而在歷史的大勢與人心的逆轉(zhuǎn)。

1974年7月18日,美國馬里蘭州安德魯斯空軍基地的天空,黎明細雨讓位給了厚重的陰云。

早上八點,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了濕漉漉的跑道上。剛剛就任財政部長的威廉·西蒙打開車門,整了整領口的黑金條紋領帶,登上待命已久的飛機。

發(fā)動機在耳邊轟鳴,機艙里卻只有沉默。

在上一年的贖罪日戰(zhàn)爭中,西方對以色列的偏袒,激起阿拉伯國家的不滿,憤而宣布石油減產(chǎn)禁運,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fā)。

由于石油供應緊缺油價上升,排隊也加不上汽油,歐美經(jīng)濟卡頓停滯,通貨膨脹嚴重,本就陷在越南泥潭中的美國財政赤字雪上加霜。

由于布雷頓森林體系已經(jīng)解體,美元與黃金脫鉤,面對持續(xù)貶值的美元與增長的債務,其他盟友已經(jīng)不能靠什么信任啊、友誼啊來支持美元了。

美國必須為盟友繼續(xù)持有美元找一個經(jīng)濟借口。

于是,精通能源與國債的威廉·西蒙對尼克松立下軍令狀,秘密前往沙特與費薩爾國王談判石油與美元相互解套的辦法。

幾個月后,美國與沙特達成了一項協(xié)議,基本框架是:

沙特只接受用美元購買石油,然后用石油收入購買美國國債和其他資產(chǎn),支持美元債務擴張,緩解預算赤字。美國則答應替地位不穩(wěn)固的沙特王室作保,為沙特提供武器,訓練美械師,提供安全保障。

這項協(xié)議,奠定了日后石油美元的基本規(guī)則,也在雙方相互交換核心利益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01

今年三月份,一則破天荒的消息從波斯灣傳到全世界:

沙特考慮在部分石油交易定價上用人民幣取代美元。

這個消息從年頭傳到年尾,終于在年底中國領導人出訪沙特、參加中阿峰會時有了明確的說法:中國正式呼吁使用人民幣結算石油。

此時,距離威廉·西蒙著手建立石油美元體系的建立已經(jīng)過了半個世紀。

在美元債務擴張的支撐下,美國熬死了蘇聯(lián)、走出了金融危機、沖出了新冠疫情的衰退,并在俄烏戰(zhàn)爭中,把熊霸一方的俄羅斯一夜逼回解放前,美元為主導的金融體系威懾力發(fā)揮到了極致。

但也徹底透支了沙特本就不多的安全感。

現(xiàn)代的沙特從建國伊始,就是靠先后依附英國、美國,才在部落政治四分五裂、荒涼惡劣的阿拉伯半島崛起。

也是這種政治局面,使得沙特王室在伊斯蘭與基督教的文明沖突中,常常處于兩難或者圓滑的位置。

一方面,從1933年開始,沙特與英美石油公司密切合作,讓西方用先進石油開采加工技術廉價拿走石油資源,才從以劫掠、游牧的傳統(tǒng)貝都因經(jīng)濟模式升級為以石油為主的現(xiàn)代財政體系。為此,沙特還讓美軍在波斯灣修建軍事基地保護石油安全。

所以當阿拉伯國家掀起兇猛的石油國有化運動時,沙特選擇了漸進式股權收購,而且西方高管一個都不動,直到他們自然退休為止。

這讓美國在第一次石油危機前誤以為沙特不會跟隨埃及敘利亞發(fā)起石油制裁。

但另一方面,圣城麥加就在沙特,各種極端宗教勢力在沙特領土上盤根節(jié)錯,甚至本身就是沙特王室統(tǒng)治的倚重,所以沙特又不得堅持遜尼派穆斯林的立場,比如在阿拉伯國家對以色列發(fā)起贖罪日戰(zhàn)爭后,聽從穆斯林長老們的意見,答應與其他伊斯蘭國家一起,用石油禁運作為武器懲罰西方對以色列的支持。

沙特身處阿拉伯伊斯蘭陣營,而美國自詡自由世界民主領袖,沒辦法公開結盟,所以當威廉·西蒙秘密與費薩爾國王敲定石油美元協(xié)議后,在沙特的要求下,協(xié)議的金額項目與雙方談判細節(jié)至今都沒有解密,生怕得罪了阿拉伯人與遜尼派伊斯蘭的兄弟們。

但這種完全靠利益捆綁,意識形態(tài)卻完全撕裂的聯(lián)盟狀態(tài)根本不可能永遠靠保密維持。

2001年的911事件,包括本拉登在內(nèi),19名劫機者中15人來自沙特,徹底揭開了兩國在金錢關系下積蓄已久的根本性矛盾。

沙特國內(nèi)反美情緒沖到了歷史高點,美國則指控沙特支持極端恐怖主義,五角大樓甚至準備了一個扶持地方家族,肢解沙特現(xiàn)有政權、接管沙特石油資源的方案。最終還是沙特服軟,主動加入了美國反恐戰(zhàn)爭,還允許美國整頓了自己的軍警部門,進行聯(lián)合反恐,美國政府才放下殺心。

也正是這期間,美國開始搞頁巖油氣,特別是2008年之后,為了走出危機加大基礎能源投資,美國能源巨頭們all in頁巖革命,到2019年已經(jīng)讓美國從能源進口國變成凈出口國,增加了對全球能源的掌控,也減少了對中東的依賴,更令沙特感到芒刺在背。

2017年,也門爆發(fā)內(nèi)戰(zhàn),扶持也門政府的沙特被美國媒體指責支持轟炸民用設施、制造人道主義危機,美國兩黨開始激烈爭論依賴沙特的地緣戰(zhàn)略與石油美元問題,說明美國與沙特的底層利益紐帶已經(jīng)動搖。

2018年,沙特記者卡舒吉在沙特駐土耳其大使館被暗殺,種種線索直指沙特王室,甚至爆出了1985年出生的沙特王儲默罕默德·本·薩勒曼親自下令暗殺卡舒吉。美國再次掀起對沙特的討伐,連此前不太愿意得罪沙特的共和黨人也站出來要求沙特徹查,最終以沙特王儲自認失察,外加沙特自己處置嫌疑人結束。

這也是沙特王室第一次站在了沙特與美國矛盾的中心點,意味給美國交再多保護費,也無法阻止美國在意識形態(tài)上的主動切割。

最讓沙特不安的,還是石油支撐的美元體系發(fā)生了武器化異變。

特別是近年來,美國越來越不遵守貨幣中立原則,濫用國際制裁與管轄,隨意切斷他國結算渠道,孤立經(jīng)貿(mào)體系,俄烏沖突中,放肆沒收俄羅斯相關海外資產(chǎn),凍結主權財富基金,在金融層面大肆掠奪他國國家財富。

因為沙特多年大量石油收入都放置于美國手中,用來支持美元,一旦美元武器化,沙特就隨時可能失去了主權最大的籌碼與最后的安全感。

02

美國最精英的那一批人也早就看透了石油美元邏輯的缺陷。

那就是只能增加債務赤字,而不能解決債務。

說白了,就是沙特以及各個石油國家的美元收入源源不斷投資美國資本市場,而美國金融市場又是完全敞開,債務還不斷累積,久而久之,美國經(jīng)濟核心命脈就會被這些債主或股東操控,是不是來一波陰招防不勝防。

基于這種擔憂,在石油美元協(xié)議達成的當天,沙特經(jīng)濟與財政部長謝赫就對美國媒體喊話,表示雖然沙特會把大部分石油收入投資美國,但美國人可以放寬心,沙特不會去收購美國的工業(yè),正在考慮的是政府債券或者股票市場。

末了,謝赫還加了句,我們對房地產(chǎn)沒興趣。

這說明沙特非常清楚一個主權國家要投資美國,是個非常講分寸的活,平衡不好,要么得罪美國要么自己血本無歸。

美國當然也知道,要實現(xiàn)石油美元回流,光讓沙特直接投資美國當債主肯定不行,還得讓沙特心甘情愿把錢掏出來,讓美元變成貨款實實在在回流美國。

于是又有了石油美元的支撐——武器美元。

二戰(zhàn)后,美國軍工產(chǎn)能過剩,于是大量流向海外。一般來說,首先是援助,然后就慢慢變成了銷售。

1950年代,美國大約95%的軍備出口是作為外國援助提供的,到了1980年,援助就下降到45%,到2000年不到25%,其他都是購買。

從20世紀70年代初開始,中東成為世界上主要的武器進口國,尤其是沙特,八成武器來自美國,占同期美國武器出口的24%。到了近二十年,每年進口上百億美元,累計近兩千億。

當然,這個數(shù)字比起動輒幾十萬億的美國國債似乎不算什么,但美國官方記錄的沙特持有美國國債累計也就這么多。

2016年,奧巴馬政府首次公布的沙特阿拉伯持有的美國國債數(shù)量,也就1170億美元。

這個數(shù)字并不多,因為當年中國持有美國國債超過了一萬億美元。

美國輿論也覺得不對勁,紛紛開始質(zhì)疑,官方數(shù)字大大低估了沙特阿拉伯對美國國債的投資,實際數(shù)量可能是兩倍或更多,如果按照當時沙特6000億美元外匯儲備來看,沙特至少悄悄購買了3000多億美國國債沒有披露。

于是,一個問題出現(xiàn)了:沙特拿那么多美國國債干什么?難道還想像當年石油危機一樣,用拋售國債給美國來一次背刺??

隨后,《紐約時報》披露,2004年美國一份政府報告顯示,當時被懷疑支持9.11襲擊的沙特曾警告美國,如果敢判決沙特對9.11事件負責,就會拋售手中高達7500億美元的美國國債和其他資產(chǎn)。

這也能看出沙特心機之深。

因為只要維持表面的和諧,沙特就可能通過用美元當介質(zhì),進行石油換武器,微妙地實現(xiàn)了即討好美國又保障自己的平衡。

而美國則可以同時抓住了美元和武器,發(fā)揮了四兩撥千斤的作用。

石油是工業(yè)生產(chǎn)的基本原料,沙特又因為掌控者全球最多的閑置產(chǎn)能,能增產(chǎn)也能減產(chǎn),所以在歐佩克中具有定價話語權,于是其他是石油國家如果不想承受匯率波動的損失,只能跟著轉(zhuǎn)向美元結算。

武器呢則是地區(qū)政治秩序的基本影響因素,特別是在亂糟糟的中東,當一個國家大幅進口先進武器的時候,其他國家也不得不進行跟進軍備競賽,自然也就把美元列為了購買武器的剛需的存在,無法石油收入轉(zhuǎn)化為本國建設,穩(wěn)定本國政局。

武器美元的后果就是加劇中東連年戰(zhàn)亂,來給美元背書。

而且中東地區(qū)只是開始,隨著石油美元的確立,下游的大量制造業(yè)國家自然而然也選擇了儲備美元,從而換取最底層生產(chǎn)要素——石油。

所以基辛格說,誰控制了石油,誰就控制了所有國家;誰控制了貨幣,誰就控制了全球經(jīng)濟。

沒有沙特的配合,一切都無從談起,因此歷屆美國政府對沙特的陽奉陰違視而不見,直到頁巖油的崛起。

最典型的就是中國與沙特的貿(mào)易。

加入WTO后,中國靠外匯順差外匯儲備與中東石油進口一起增長。外匯儲備從2001年的2000億美元增長到2007年的1.5萬億美元,躍居世界第一。主要是美元。石油進口也從2001年的6033萬噸到2007年的2億噸,僅次于日本與美國,進口來源第一位就是沙特。

對于美國而言,問題出現(xiàn)了,這么多美元在中國手里,跟在沙特手里一樣,就是個金融核武器,理論上隨時可以對美國經(jīng)濟進行砸盤。

于是,在威廉·西蒙訪問沙特33年后,另一位美國財長亨利·保爾森再次頂著美元債務危機與經(jīng)濟衰退的壓力,踏上了前往中國的飛機。

主要就是兩件事:

1、讓人民幣升值。

2、讓中國用手中的外匯儲備大幅增持美國國債。

保爾森看來,人民幣升值美國可以降低逆差,等于回收美元,而中國增持美國國債,就等于支持美國債務擴張,走出金融危機。

一個比沙特石油美元體量大N倍“MIC(中國制造)美元”的循環(huán)的藍圖也就誕生了。

但中國可不是沙特。

因為美國對中國進口美國商品進行嚴格限制,我們想要的美國不給,美國需要中國生產(chǎn)的卻越來越多,結果人民幣的確升值了,但美國的逆差與赤字卻沒縮小反而越來越大,而中國手中的美國國債卻越來越多,對美國經(jīng)濟的威脅如鯁在喉,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

于是,先有奧巴馬搞制造業(yè)回流與TPP組織,希望孤立中國制造,后有特朗普開啟貿(mào)易戰(zhàn),把中美推向全面攤牌。

巧合的是,此時的沙特也越發(fā)對石油美元循環(huán)的崩壞感到不安。

于是,一場醞釀半個世紀的變局終于拉開了序幕。

03

關于石油人民幣,中國并不不用急著開香檳,因為這次中方再峰會上的呼吁似乎并不代表石油人民幣成了,但也實實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后的邁出的關鍵第一步。

實際上在2022年12月9日,在首屆中國—阿拉伯國家峰會召開前夕,“世界超市”義烏和沙特完成了首單跨境人民幣支付業(yè)務。

這筆交易的特別之處在于,以前即便中國與沙特貿(mào)易可以用人民幣與里亞爾結算,用的也是swift(國際資金清算系統(tǒng)),中間需要通過摩根大通之類的美國銀行進行美元過渡。但這次用的是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tǒng)(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簡稱CIPS),完全不用擔心被SWIFT系統(tǒng)的、制裁,讓沙特放了一個大心。

沙特也可以放心大膽的囤人民幣,然后換成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以及下到槍支彈藥上到東風導彈的所有關鍵物資,而不用擔心砸在手里。

這背后其實是美國在沙特貿(mào)易關系地位的下降與中國地位上升的對比。

冷戰(zhàn)時候,美國石油消費一度占了全球三分之一,對沙特最大的需求就是石油,沙特靠美國石油收入站穩(wěn)了腳跟。但2012年美國頁巖油氣大爆發(fā),從能源凈進口變成了凈出口,美國進口石油占中東出口的份額掉到了5%,而中國上升到了25%。

結果是歐佩克紛紛把外匯儲備從美元轉(zhuǎn)成其他貨幣或者貴金屬,導致2020年第四季度,各國央行持有的美元儲備的比例下降至59%—25年來的最低水平。

此外,除了武器,美國也出口不了什么沙特需要的東西,所以與沙特的貿(mào)易關系越來越單薄。更何況由于以色列的存在,沙特也知道光靠買美國武器也不再能夠保護自己安全。三十多年前就敢大手一揮找中國買東風3戰(zhàn)略導彈,今天在珠海航展上更是揮金如土,眼都不眨。

只要結算渠道安全可靠,沙特沒理由不囤人民幣。

但這還不夠。

因為石油美元的厲害之處在于,通過沙特減產(chǎn)增產(chǎn)配合美聯(lián)儲的貨幣政策,決定了石油價格的大趨勢,但石油交易定價權牢牢掌握在歐美手里。

具體來說就是,全球石油價格是受美國西德州輕質(zhì)原油(WTI)價格與北海布倫特(Brent)原油期貨合約的交易價格所左右。

其實英國北海油田早就采光了,為什么依舊能夠決定原油價格呢?原因只有一個:歐洲+美國依舊是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費市場。

如果油價跟著對方鼻子走,哪怕用人民幣,實際上也是要換算一遍美元,沒有意義。

全球石油定價權經(jīng)歷了幾次變更,第一次石油危機前,歐美石油“七姐妹”通過技術資本控制著全球的油田,第二次,是石油輸出國組織(歐佩克)成立,一起決定石油價格漲跌,第三次,就是沙特帶著歐佩克配合美國,最終讓石油定價權落在了歐美金融市場手里。

所以這次俄烏戰(zhàn)爭中,沙特拒絕美國增產(chǎn)石油圍剿俄羅斯能源的要求,徹底觸怒了美國霸權的逆鱗。

此外,阿拉伯國家也想把市場上的石油定價權拿回來。

于是,阿聯(lián)酋在2019年11月11日宣布成立阿布扎比原油期貨交易所(ICE Futures Abu Dhabi),將推出世界上首批穆爾班原油期貨合約,標志著OPEC成員國首次允許其石油在全球自由出售和運輸。

這意味著沙特對OPEC影響力的削弱,間接削弱了美元石油,即便美國與沙特重歸于好,也不可能說一不二了。

中國石油作為唯一的中資企業(yè)參與入股該交易所。

有意思的是,其他股東包括英國石油公司、荷蘭皇家殼牌集團、道達爾集團、維多石油集團、日本JXTG能源株式會社和國際石油開發(fā)株式會社等國際油氣公司。

重點:沒有美國企業(yè)。

然而,背靠全球最大的石油供應端,阿布扎比原油交所最大的問題是,市場不夠大。因為阿拉伯產(chǎn)油國雖然產(chǎn)油多,但本國消費量往往只有產(chǎn)量的幾分之一,而且也是石化加工,最終還是要出口。

除了歐美,哪里石油消費最多呢?當然是以中國為核心的東亞、東南亞地區(qū)。

2018年3月26日,中國原油期貨在上海國際能源中心(INE)掛盤交易。中國原油期貨的最大亮點是,以人民幣計價、可轉(zhuǎn)換成黃金。

與阿布扎比交易所相反,背靠龐大的亞太市場,中國原油期貨最大的問題是可以交割的石油儲量不足。

阿布扎比和上海,在石油定價權的問題上,供求兩端可以說一拍即合。

更重要的是,中國黃金儲備從2014年之后加速囤積到了1980噸,完全做好了石油人民幣之前的過度。

縱觀石油美元的爾虞我詐、步步驚心的建立與撕裂,對比中國嘗試建立石油人民幣的步步為營,只能用一句老掉牙但貼切的話來形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石油人民幣的未來,不在口號與權謀,而在歷史的大勢與人心的逆轉(zhuǎn)。

04

尾聲

人民幣石油的未來會如何,誰也無法預測,深耕中東近百年,美國有太多方式,從外部與內(nèi)部,破壞中阿之間的關系推進。

隨著全球經(jīng)濟底層邏輯板塊的動蕩,通往美好未來的前路,只會更加風譎云詭、陰云密布。

但正如基辛格在跟幾代中國領導人打交道之后所感受的:

中國人經(jīng)常從歷史角度考慮問題....

中國歷史之悠久,規(guī)模之宏大,使中國人能用幾乎永無盡頭的歷史讓談判對手油然產(chǎn)生一種謙恭之心,會因此而覺得自己是在違背自然,自己的行動注定只會在中國滾滾的歷史長河中留下一條逆流而動、微不足道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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